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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師大頒發感謝狀予王受之院長
左起:施令紅教授、王受之院長、許和捷主任
 
  



大合照
左起-
十分視覺整合設計有限公司 
章琦玫創意指導
中國文化大學廣告系 楊勝雄助理教授(台師大美研所藝術指導博士班)、
東南科技大學數位媒體設計系 
洪雪娥講師(台師大美研所藝術指導博士班)、  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視覺設計系 
施令紅教授、
汕頭大學長江藝術與設計學院 
王受之院長伉儷、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視覺設計系 許和捷系主任、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視覺設計系 蘇文清教授

 

 
 
承上篇

王受之院長:

大陸有個字叫山寨,有沒有傳到台灣?山寨這句話我英文沒辦法翻譯,美國人說什麼叫山寨?這個很難譯,你說假貨,他比假貨還不同喔!這個東西很山寨,它變成形容詞。很多說法沒辦法翻譯,大陸的一個現象,山寨文化把它的設計文化壓抑了,大陸沒有智慧版權的意識,雖然國家三令五申有很多法規,但是訴訟的程序太長、賠償太少,所以大家也不怕。我就放著一筆錢,準備打官司,打輸了賠錢就完了嘛,我東西已經賣了,都這麼一個做法。所以大陸在整個設計行業裡,現在處在一個困惑的時期。

 

不過中國大陸現在有一個大的轉型,就是它的勞工價格愈來愈貴,就已經走上了一條可能780年台灣的路,原來台灣也在代工,現在台灣的工愈來愈貴嘛,現在要外勞了,你到新竹就外勞很多了。大陸現在演變,大陸沒有外勞,但是沿海省份的工資已經很貴了。原來一個月給1000塊他們就牛馬一樣的幹,最早10年前700塊一個月,他就給你幹14個鐘頭。富士康那個時候很容易啊,搞個宿舍大家就覺得很滿足了,那現在不行啊,4000塊錢大家還不願意,並且還要求有放假。就是新一代農民工知道他的人權可以保護,所以工廠就開始往內遷了,你看富士康就遷到內地去了,遷到山東、遷到湖北。那麼當那邊的人也開始要的時候他只能遷到什麼甘肅啊、寧夏啊,那再遷沒有了,不能遷到西藏吧?所以我估計大陸不要說人很多,遷遷遷勞工成本上去以後,代工沒有優勢,manufacture就開始要下降了。

 

所以大陸為什麼在去年的年底,中共中央開了一個會,提出一個口號說要文化建國。原來是經濟建國嘛,就去年11月大陸中央開了一次全會,是第一次提出文化建國。並且12月份第一次,原來我們設計學是隸屬於美術學的,我不知道台灣是怎麼樣,就美術的下面有設計、美術什麼東西的,12月份第一次由教育部規定,設計學和美術學是並列的。就是把設計提到國家一級學科,就是我們跟物理、化學,大陸第一次國家知道急了,因為你再不搞文化創意,你這個國家沒有生產力了,而中國現在的條件是最不好搞文化創意的,因為大家都沒有創意概念,就是抄啊。所以這就變成一個問題,大陸的設計現在處在一個瓶頸,這個瓶頸靠大陸自身的力量去解決恐怕要很長時間,因為要解決經濟制度,還有政治制度上一系列的問題,政府似懂非懂,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對於台灣來說是最好的機會,台灣又遇到一個新的機緣。

 

台灣的文創產業89年前就已經在這裡動了是吧?可惜當中停了一段過,我對台灣覺得有點可惜,當中有一段政治原因啦,停了一下。如果台灣順著早年的做法,那就跟韓國現在是一樣的。因為它跟韓國起步是一樣早,當中停了一段,現在再來,再來還來得及啦,不過我們比韓國已經晚了一步了,韓國已經就上去了,我們就是停下來再跑嘛,很費力,但起碼還有一班人。所以你看台灣的電影這班人現在很厲害,台灣最近出了一個什麼我追你啊,我忘記叫什麼了(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),喔就是賣了十七個億啊,那個我覺得很厲害啊,幾千萬的片子,香港和大陸賣瘋掉了。這就是新一代,我看那個什麼海角七號,都是很小的budget,很小的製作,很普通的故事,它能夠感動人。這個說明新一代的電影人,因為我們原來崇拜的就是李安啊、郎雄啊、歸亞蕾啊、侯孝賢啊這一代,當中斷了一下,現在第二代又起來。這一代還是很冷靜,並且他們知道怎麼做。我估計台灣的設計可以順應這個潮流,它不僅僅影響台灣的經濟發展,它會影響大陸的經濟發展。因為台灣會變成大陸設計的啓蒙地。

 

原來我們總是把香港作為啓蒙地,但香港有個困難,就是香港太小了,它很受到大陸政治風波的影響。最近不是有大選嗎?香港有個大選,今年是四英大選,香港兩個英嘛,我忘記叫什麼了,梁振英什麼的。這邊兩個英,馬英九、蔡英文。所以四英鬧中華嘛,香港那個受大陸影響很大,波動一下就影響。台灣這邊我來看,我來台灣很多次了,這次是比較深入到很多大學去,那我就覺得台灣那個potential很大,恐怕台灣自己沒有意識到它的potential會對大陸產生一個智的衝擊。但是我從一個,我這個角度很奇怪,因為我是一個美國人,我總是在第三者,第三隻眼睛看兩岸。所以我覺得台灣如果比較明確的把文化創意產業,對大陸做為一種輸出的話,這個我覺得會是一個非常有力量的一種智慧產品。

 

我覺得包括你們這個師大,我昨天來師大看了一圈,我覺得這個師大太牛了,有很多東西我要跟師大好好的討教,跟師大合作。成大是一個縮小版的Art Center,似曾相識。因為我在Art Center待了二十多年,我就知道Art Center是怎麼回事。但是師大我就沒有想到有這樣的東西,比方你們有古畫修復,你知道中國現在有幾百萬張古畫在破爛之中,我要是要接個百分之一就把你們這一班老師要累死掉。你不是說你們有6000張畫,師大歷屆老師有6000張畫要修復,廣州美術學院就有18000張,並且名家如林啊!中國美術學院就從林風眠開始油畫還在倉庫裡,都沒有動,一拿出來那個都掉下來了。就是粉要掉下來了,都不能開箱,一捲一捲的放在那裡,又沒有保存的條件,所以我一看你這工作室我說真不得了。這可以變成整個中華地區的古畫修復第一室,這個恐怕你們要擴大十倍都不為過,做的很好。你們師大有很多東西,你們用博物館的東西去做的衍生設計,你知道大陸有多少博物館,他們有多少寶貝啊,它一年可以挖一個博物館出來啊!大陸不是蒐藏啊,從哪裡運過來,他是挖出一個博物館。

 

這個很可怕,他們隨便,我舉個例,洛陽大家知道,多少代下面都是這個墳墓之多啊,洛陽的墳墓多到什麼地步呢?它挖一個東周列國的墳,這個墳下面還有墳,三代的墓疊,下面一個皇帝、上面一個皇帝、上面還有一個皇帝,最後要決定是保哪一個,你懂嗎?你把三個墓都打進去看一看哪個最好,你不能全保嘛!他是疊落式的墓葬。天子九鼎,天子出城是九馬,九馬之尊,我們沒有見過九匹馬,我們挖出來都是四匹馬、五匹馬,結果他們市政府,我去洛陽有個項目去做,市政府要做個地下停車場,挖土機一挖挖出個車馬坑有九匹馬,九匹馬在中國歷史上沒有見過。市長說你們趕快拿推土機把它推了,不推掉我們這個parking就沒有啦!就今天晚上要推掉。結果有一個考古系的老教授說,那不行我跟你拼了,就拿一個被子睡在那裡,推土機就不能過去。好像叫他的助手打電話給國家文物局,文物局說不能,就在那個原地現在做了一個大型的博物館,市長每次就說我的parking啊!就是有這麼多東西,他們每個館都是無價之寶,因為中國地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,現在那些東西拿出來不知道怎麼辦,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去保護它,延伸它做紀念品,所以我說這個也是我會跟師大更多聯繫的一個事情,做設計我們抓住這幾點就做死掉了,我們就這一點力量是吧。我今天拉拉雜雜講點中國設計狀況、中國設計教育下面我給一點點時間大家提問題好不好?我還是照美國規矩,現在已經十一點二十分了,我們到十一點半要結束對吧。

 

楊勝雄:

您對台灣設計充滿期待,也認為它有潛力,可是身為台灣設計師來講,有一個很大的無奈,我們不認為我們的政府有看到設計的潛力。不同設計領域放在不同主管部門,對台灣來說,是加分還是阻力?

 

王受之院長:

是有阻力的。我覺得台灣我知道有海報協會啊、平面協會啊,它分在不同的部門管,頒奬政府來的官員也是來自不同的背景。我想的做法最好是像台灣這樣一個不大的地方,兩千多萬人,應該是走北歐的道路。北歐是成立一個設計中心,design center。是一個museum,台灣最優秀的產品,不管是平面、建築都放在那邊,並且旁邊有一個禮品部。他要出一個台灣設計的這麼一本雜誌,由設計中心來出。像丹麥就有丹麥設計,一個月一本,所有設計都有。這就是要幾個人去努力組成台灣設計中心這個機構,跟台灣的政府文建會申請一點錢,開始不要找大老闆,也不要找最有錢的老闆,找小老闆,因為小老闆提出的附加要求比較少。把中心做大了以後再去找大老闆要錢,總統嘛,他往往,我估計全世界的總統沒幾個懂設計的,也不要希望總統懂。但是如果中心做大了,做的有面子了,總統還是會到設計中心拿禮品送給外賓的喔。丹麥哥本哈根,芬蘭的設計中心都非常好,什麼都有,平面、產品、紡織品都在裡面,我是很希望台灣有一個跨設計學科的設計中心,這是由誰來挑起我不知道,但如果是按照現在行業條塊切割的話,不利於台灣設計力量的組合,這就是我的看法。

 

洪雪娥:

我們觀察大陸有那麼多設計學生,台灣學生未來面臨螞蟻雄兵的競爭,一個設計人才的養成需要很長時間文化涵養,老師在美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,來台灣觀察,恐怕還是會有一些狀況,是不是能對台灣設計學校做一點分析?

 

王受之院長:

設計學校我看了不多,看了這裡、看過輔仁、中原、成功,上次來看過實踐,看過幾個學校,看得不多。總體印象跟美國來說,台灣的設計學院比較多的是附屬在一個大學裡面,美國有64個獨立的藝術學院independent art school,它是屬於非營利性的機構。這60 幾個就比較有自己獨立的規則,像羅德島設計學院、紐約的帕森斯啊、普拉特、我們的Art Center,各有特點。他有一套規則來做,特點就是所在的地方是比較發達的城市,能夠邀請一批非常棒的老師。因為一個城市如果太偏遠了,這些老師就很難找到。老師在學校裡謀生是不夠的,他有很多他的設計工作。所以你說為什麼洛杉磯有很多設計師呢?因為洛杉磯是一個大的都會區,老師都在電影場、夢工廠裡面工作,所以人就很容易找到。大陸有一個問題,就是很多老師在外面搞裝修,因為他們做室內設計,就把學生帶去搞裝修。這也是一個不好的地方,雖然有生意,但是衝擊了教學。我看美國學校最好就是它教學和生意間的平衡關係,它是一種制約與平衡,兩者之間平衡的很好。老師能夠做到商業和教育,美國很多年形成這種傳統。

 

台灣我看到兩種情況,在大學裡面,很多設計學院是處在邊緣的地位。像成功大學的設計學院是建築規劃設計學院,第一大是規劃,第二大是建築,第三才是產品設計,雖然是國立的但是資源就很有影響,這是我覺得第一個不足。它在一個龐大的綜合大學裡面變成一個,我很希望將來台灣有個國立設計學院、有一個國立設計中心、有一個國立設計博物館,變成一個team。情況就會比現在好,因為現在資源很分散,每個學校都有一些好老師,但這些好老師不能捏成一個拳頭,每個學校都有幾個名牌的,但大家都不在一堆,這也是一個困難。

 

第二個我覺得像Art Center這些學校管理非常好,每個房間的乾淨整潔,材料的應用,每個房間有一個師傅,去學會那些技巧,它很商業,但是學生學完以後一定能做事做的很漂亮,Art Center學生是做的很漂亮,portfolio做的之漂亮。有些學校就是管理做的很差,就走進去髒兮兮的,可能有個問題就是亞洲學校,我去韓國看也是這個情況,它每個人要分一個教室的一個空間,沒地方去。美國學生是一下課就開著車回家,家比較大,他就有家裡可以做。這裡的學生你要讓他在學校做,每個人有一個位子,在那個地方跟讀書一樣,就搞得很個人化,這就很難讓他提高。其實設計過程是一個管理的過程,設計除了創意之外,是一個管理,怎麼管好你的時間、供給、資源,這都是管理。我們現在是重創意、輕管理,包括人生的策劃也是一種管理嘛,你怎麼去計畫你的未來。我們把設計的兩樣東西只重了一樣。台灣的學校我倒不覺得創意有問題,我覺得管理有問題。如果我們要提高台灣設計學院水準的話呢,把他做成高度有管理的人,他對自己的時間、對自己的未來,都有一個很明確的策劃。這一點要做到,台灣設計在目前基礎上就能上一大步。因為這是一個共性,我到日本多摩去他就管理的很好,東京藝大就管的不好,國立藝術學院嘛,就滿地的搞,日本還算整潔的民族,雕塑系的院子裡都是石頭,那我就覺得是同樣的問題。在Art Center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,你打完了一塊石頭要把石渣都把它吸乾淨,它是規定的。你用完的壓克力管子一定要丟在回收容器裡面封起來,否則要吃罰單的。我對台灣了解不多,但是我眼見到的我可以提出這是一個最大問題,就是管理不好。你們還稍微好一點,成功更亂,成功滿地都是粉,走到說老師小心點,很滑。因為就像那滑粉滿間都是,走到我鞋全部是粉,因為那個粉吸進去對人體不好,在Art Center是一定有強的抽風機,你在銼的時候它一定給你抽上去,那是絕對不能在公共空間裡去做的。就是管理,不是說它設計教學有問題,就是沒有重視到管理,對於學生綜合的培養重要性。

 

第二個就是學生要學會跟老師互動,像今天提問題兩個都是老師,不是說同學不好啊,不習慣,都很害羞,我估計我要單獨跟你們大概會有很多問題。美國設計就是批判,就是老師跟學生幹上了,我們上兩個鐘頭就幹兩個鐘頭,哪有學生不開口的,那怎麼上課嘛?你不要等老師準備很多教案、ppt來給你看一二三四,美國人不搞這套的。肯定上台就幾個觀點,你就跟我幹,我就跟你對著幹,大家吵架,可是臉紅脖子粗吵完了,學生就學到東西了。有時學生之間幹,有個巴勒斯坦學生、有個以色列學生,那就一榻糊塗了,就分成兩邊那很有趣啊!大家就說我們談設計啊!在學校的教育過程中要創造一些批判的氣氛,讓學生跟老師更能互動。我到師大很感動的就是你們圖書館,下面有一個房,圖書館長跟學生有對話,咖啡房一樣(文薈廳)。那個就很好,一桌一桌在那裡談。我覺得設計學院更需要,設計師本身就是一個批評家,你要挑刺嘛,找出有問題你才能發展嘛!所以我覺得下次我來講課,希望同學有很多很多的問題。這問題不一定要很高深的問題,不要說哎呀我要懂一個設計的概念,你可以問私人問題也行啊!我在美國的學生說:老師我現在覺得很longly怎麼辦呢?我說我也不知道,我不能請你吃飯,你是女學生是吧?但是他提出這些事情跟你講,你就覺得他把你當自己人,大家的距離就近了。

 

章琦玫:

我在老師剛提到的普拉特讀的時候,感受到上課氣氛跟台灣完全不一樣,我發現一個問題,亞洲學生在陳述時講的長篇大論,老師就沒耐心,因為亞洲人喜歡隱喻,這一點老師您怎麼看?

 

王受之院長:

有兩種不同的形式,比如說問與答,我們要求就是提問題要shortsharp and clear。如果你是做一個statement那就變成conversation,那我們容許他可以講長一點。但是現在很多人的習慣,我們沒有訓練,我估計在座同學沒有經過這種訓練,就是怎麼樣在一個準確的時間裡面,能夠把你的概念清楚的表達出來,這其實是要訓練的。我這些年講課算是比較清楚了,我現在能夠不要看時間,這在設計學裡面是要訓練的。我們Art Center的訓練就是學生要做presentation,他是兩個人來講一個東西,一個汽車比方說,要怎麼穿衣服,老師說這領帶錯了,換一個,你的portfolio不對,這是第一個appearance的訓練。第二個是講話,怎麼站啊、抖腿啊,這不行,要教的。講的時候,十分鐘就是十分鐘,要把這汽車整個講完,多了老師說停就不許講,學生有一學期在學這個。因為這個很重要,你到business裡面去講project,你要講長了客人就走掉了,你從頭開始講,從地球危險開始講,那客人就走掉了。我拿錢叫你做事,你跟我講地球危險,受不了了,所以這要訓練。建議在學校裡面一般的課程對學生表述要有訓練和要求,台灣我覺得還好就是大家的國語都講的很好,我在汕頭大學很多學生國語都講不好,就他們的潮汕話呀,像閩南話一樣的,他們有問題我聽不懂,那我說你首先要把國語講的清清楚楚,英語我不要求你,但是國語要講清楚,我想你們教學裡面把它作為附帶的訓練,如果有口語表達訓練的話學生會大不一樣,他語言精煉的時候,做東西也比較知道怎麼精煉。不會畫動漫畫的鋪墊很長,月黑風高有一個人,鋪了五頁還沒有出現殺人場面,大家就不看了。美國就一開頭就打,他就能夠把你抓住是吧!這其實是一個訓練,一種思維的訓練。我想有意識的把它放到課堂裡面,當然我想如果是學藝術理論、藝術史他們就需要言之有物,很多學理論的人是邊想邊說,說的時候不知道將來要說出什麼樣,有些人壞習慣就是開口就亂說,不停的說,說的是沒有中心的,說的過程中構成中心,這很要命。你開始就知道講的什麼結尾,你講話是為那個結尾做鋪墊就能夠一下推出來,這你們要給他一個訓練。但是我跟你們所有老師聊天很好啊!老師明顯是有訓練的,同學我沒有聽見一個人講話,所以不知道不能講。謝謝各位!


全文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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